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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s Tagged ‘沙漠化’

曾经的渔村Moynaq,今日搁浅在沙化湖床里的渔船。

乌兹别克斯坦是一个棉花大国,虽然产量排行世界第五,却是全球第二大的棉花出口国,仅次于美国。我坐大巴从布哈拉到希瓦的路上,见到大片大片的棉花田,当时正好是秋天,丰收季节。我后来发现当棉花成熟时,就是乌国全民响应政府号召,到棉花田里去劳动的季节,为国家经济出力,人人有责。

“去X镇的短途大巴什么时候发车?我等好久了,一辆车都没有。”我问路过的当地人。

“你不用等了,今天不会有车来。大巴都被调去载人到棉花田了。”

“这么大一个汽油站,为什么只开两个加油服务台?”我乘搭的长途汽车中途需要加油,结果等了两个小时才轮上。

“人手不够,其他员工都被派到棉花田里去劳动了。”

“你是公务员?你在那里上班?办公室离这里远吗?”我在餐厅里和人瞎聊。

“最近我都在棉花田里。”

“你今天不用去上学吗?为什么不带书包?”我问旅馆老板那还在上小学的儿子。

“今天去棉花田,不用带书包。”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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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鲁番盆地里处处可见到葡萄庄园。

在吐鲁番处处可见到葡萄架子——城里的行人道上,农村人家的院子里,当然还有一望无际的葡萄园。只要一站在葡萄架下,就会感觉到吐鲁番火炉般的气温顿时凉却下来。

把床横架在水沟上可以睡得更凉快,更香。

走在葡萄庄园里,总是可以听到流水声,长长的灌溉渠道从一个庄园流到另一个庄园,有时候还会见水沟上横架着一张张的床,据当地人说,盛夏的夜晚睡在户外很舒服,而睡在安置于水沟上的床就更加凉快了。

降雨量超低的吐鲁番盆地能够大面积种植葡萄和瓜果,依赖的是周边雪山夏季融化时补给地下的水源。这里一直沿用着一种名叫“坎儿井”的古老水利灌溉设施,利用周边地形由北向南倾斜的坡度,开挖地下渠道把渗入到地下的雪水自然地引到表面流入盆地。

但是这种据考证有上千年历史的水利工程在近年来日渐式微,数据显示全新疆的坎儿井的数量从1957年的近1700多条减少到2009年的427条。大部分现存的坎儿井修建于清朝。

水库建设、机械打井等现代化技术,反而导致地下水位下降,水源于上游被截流,让千年与大自然和谐共处,孕育着绿洲农耕文化的坎儿井干凅。加上临近地区油田的开发,用水量庞大,加剧了地下水的过量开采。有专家指出,坎儿井正在以每年30条的速度干凅,如果不再进行保护,未来30年里将全部消失。

我在吐鲁番亚尔村有缘见到了78岁的阿布力孜,老人是目前少数参与过修建坎儿井的维吾尔人。约60年前,阿布力孜因为家里贫困,冒着生命危险给大户人家修筑坎儿井。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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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水不同价

敦煌市民老对我说这里很缺水,我也知道处于沙漠地带的敦煌降雨量非常少,蒸发量却高出60多倍,而且地下水位不断下降;但在敦煌住了好几天,一点也没觉得用水不便。

我住宿的青年旅舍,每天无限量地供水给顾客们洗澡洗衣服,从不缺饮用水;另外,城市里绿意盈盈,流过市中心的党河还可以在端午节时举办赛龙舟,身在沙漠边缘,却没有用水困难,这大概是绿洲的魅力之一吧?!

但当我去到了敦煌管辖下的周边地区,才见识到了水资源分配不均,同水不同价的状况。

为了乘坐火车直达新疆的吐鲁番,我须先到敦煌市区120多公里外的柳园,这是一个围绕着矿业而生的小镇,周边沙漠里有不少露天开采的钒、铁、金矿等,小镇是矿石的运输枢纽,也是矿工们闲时过来吃饭放松的地方。

柳园镇上只有几条主要街道,挤满了两三层楼高的店铺,小镇里典型的方块状建筑物,都有着看起来像浴室里用的白色瓷砖却贴在店面的外观。镇上最多的生意,除了经济实惠的小饭馆,就是洗浴中心和按摩场所。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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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敦煌市临近沙漠里冒着烟的工厂。

 

在敦煌呆了几天,实在对被围栏圈起来,搞得像游乐场般的景点感到厌倦。 

试着想象一下,一片壮观起伏不平的沙丘里,人工地铺上木板天梯方便游人轻松的抵达沙丘顶端,之后再坐滑板往下溜,沙丘上方还有小型电动飞翔机轰隆隆的把倒影印在沙漠上,不远处传来饭店歌舞厅的文化节目表演的音乐,确实是结合景点娱乐一条龙式服务。 

但我提不起劲去玩,看景点看到有点审美疲劳,于是今天在城里胡乱转转,想拍一些街景照片,看看市民们的日常生活。 

无意间逛到党河边上,这个被称为敦煌的“母亲河”,曾经在上个世纪70年代因为一个水库的建设几乎断流,河床几乎完全暴露在外,成了市民扔垃圾的地方;但是数年前,地方政府搞了以一个改造工程,把水引到河道里形成一个蓄池般的地段,在河的两岸建设了休闲区,现在被命名为“党河风情线”,是市民晚间饭后溜达闲聊跳舞的好去处。 

但是中午大太阳的,党河两岸没有人气,只有在岸边上一个小巴汽车站周边的树荫下,稀稀落落地蹲着坐着一堆人。我闲着无聊就走过去攀谈。你们是司机吗,不用开工?不是,我们是乘客,等发车时间。都去哪儿呢?到工业园去。远吗?不远,一小多小时左右就到了,在市郊区。 

工业园有什么可逛的吗?这时,跟车员过来了,说工业园可好了。乱七八糟的什么工厂都有,沿途上还会经过葡萄园,棉花园,上车吧,去看看。我被忽悠得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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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鸣沙山景区里的游客骆驼队走在古丝绸路上。

 

六十岁的屈大叔在童年时,每年佛诞都去敦煌市南边的鸣沙山赶庙会。那时,被鸣沙山环抱的月牙泉边上,有一座道庙,里面摆满了封神榜里形形色色的仙人塑像。临近居民们骑着驴儿赶着骆驼前来上香供佛。庙外搭起了戏台,周边有小摊卖点小吃糖果等,好不热闹。   

鸣沙山其实是耸立在沙漠里的大沙丘,在三座沙丘之间的沟里,有那么一湾形状像月牙般的泉水,当年迷信的居民认为泉下居住着海龙王,进了这池子的人会出不来,被龙王招去了,对月牙泉又敬又畏。   

屈大叔说,孩子们都不敢下水,但喜欢在周边的沙丘上赛跑,看谁能最快地爬到最高的沙丘上;等大伙儿都已经爬到顶端后,一起从沙坡高处往下滑,滚动的沙子发出鼓角般的响声,好像沙丘正在鸣叫。   

当年只有在佛诞、端午或儿童节时前来鸣沙山的屈大叔,现在天天蹲在鸣沙山脚下,因为他有任务在身。每天早晨7点至晚上9点,他手里拿着扩音器,坐在被围栏圈起来的沙丘脚下,盯着不让游人在没有买门票的情况下翻围栏进入鸣沙山和月牙泉景区。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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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俊河与相差四岁的哥哥,自小在父亲严厉的管教下成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不折不扣的座右铭,而天天向上的最终目标,按父亲寄予的厚望,是两兄弟们都考上大学,走出民勤。 

同样的高压家教下,两兄弟却走出了不一样的道路。 

老大循规蹈矩,没辜负父亲的重望,完成大学教育后,在另一个省份找到了安稳的工作,后来还把家人接了出去,告别了风大沙多的民勤,退去了农民的身份。 

老二马俊河则在年少时进入叛逆期。喜欢阅读、书法、把玩乐器的他,觉得学校制度没意思,高中没念完就辍学;十七、八岁时,他也离开了民勤,为的却是逃避父亲的管教。 

他一边打工,一边远走他乡——浙江、广东、四川、云南都有他的足迹。十载春秋,大江南北绕了一圈后,他却又回到了原点。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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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倩小妹妹说这是:“我的海洋”。

 

当5岁大的王倩小妹妹,提着一个灌得半满的塑料瓶来到我跟前说:“这是我的海洋。”我心头感到莫名的暖呼呼。   

小女孩以她的想象力,在空的两升装雪碧瓶里,放了水,里头置了两朵塑料玫瑰花,看似那种点缀在生日蛋糕上的假花,加上星星点点的彩色小珠子,两三颗沙枣,构成了她的海洋世界——“这是小鱼,那是大鱼….”她说。

没有见过海洋的她,幻想着色彩缤纷的鱼儿在那瓶清澈的水里,绕着玫瑰珊瑚,游来游去。民勤大部分的孩子们,别说没见过海洋,就连河流、泉水和湖,都像是古老传说里的景象。   

打开民勤的地图,我看到许许多多的地名有着海子的影子——白亭海、白茨海子、青土湖、梭梭湖、头道湖、马王庙湖、车头湖、铧尖湖……但这些地方,今天都滴水不剩,而是一片汪洋沙海。   

曾经覆盖约400平方公里的青土湖,据说当年往里一捞就能捞到鱼儿的海子,今日只有散落在沙地上,见证过其存在的贝壳,躺在艳阳下静静地被风化。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连这丁点能够证明海子曾经存在过的证据都会随风而逝。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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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水日

我在民勤县住宿的村子叫国栋村,没有自来水,每星期抽水机发动一次,从300米深的井里抽取地下水,通过管道发送至家家户户,供水时间总共就半小时,如果在那期间村民不接水,不及时把水储存到大大小小的缸里备用,后果自负。   

面临沙漠化的国栋村一星期供水一次。

 

民勤是全中国最缺水的地方之一,每年降雨量只有大约80至110毫米,而蒸发量则是降雨量的24倍,大约2640毫米。近年来,民勤大多的河与湖都在沙漠化过程中蒸发了,居民用水、牲口饮水和庄稼灌溉都严重依赖地下水。   

我是村里不请自来的人,我知道多一口人,就会增加用水负担,所以我自觉地谨慎用水。   

我学习如何循环使用水源,比如用半小盆水,先洗脸,然后用一块布湿水擦身子,这时,盆里的水已经因为我浑身是沙尘,开始变得浑浊,但还可以用来洗小件衣物如袜子,然后,把剩下的水慢慢往脚上倒,使劲搓洗双脚,之后,若还有余剩的水,就倒在院子地里的野菜丛中。   

我抵达村子的那天,碰巧是一周一次的供水日。但没人料到我会突然出现,所以当然也没人会特意为我备下用水配额。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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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勤年均风沙天气139天,其中37天为沙尘暴天气。

 

民勤人有多种方式形容风——老风、黄风、黑风、红风……这些是不同程度的风沙,都是大风掀起的沙尘暴,不过当地人给予了更加形象的描述。 

老风是强劲有力的大风,呼呼卷席大地数小时乃至数天;黄风是排山倒海的黄沙浪,把所经之地都裹上黄土。 

而我在民勤的这段期间,当地人还常常说起一个月前于4月24日刮起的那场黑风。那一日的沙尘暴,把白天转为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在地里干活的人们或手牵手,或像盲人般地以锄头当指路杆,摸黑往家里赶。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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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民勤

中国甘肃省的民勤县正面临着严峻的沙漠化问题。

 

 过去一个星期里,我都在甘肃省民勤县的一个村子里呆着。许多村民对我来这儿旅游感到不解。的确,说来旅游可能会被误解为说反话来嘲讽民勤人,是来观光无止境的扬尘风沙吗?或是来尝尝矿物质含量过高而变苦的地下水?还是来看看村子被沙漠吞噬了没?   

每每当村民反问我:“在这儿玩,感觉如何?”,我老觉得不好回答,不想违心地说挺好的,毕竟我不享受天天被沙土从发根沾到脚尖,像浑身裹了一层沙子做的保鲜膜;但我也不能过于诚实,说我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民勤人想逃离这片日益缩水的绿洲。   

收留我的那位村民,正好和那股往外逃的趋势逆流而行。当他的兄长和父母都放弃了民勤迁移到内蒙古后,他却选择了辞掉在兰州城里的工作,回到了村子里,独自留守。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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